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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九九年的八月,離七月份高考已經(jīng)過去一段時間了,我和姐姐在家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姐姐的高考成績。爸爸媽媽照例在農(nóng)田里操勞,即使偶爾看到他們忙碌的身影,也是轉(zhuǎn)瞬就走,沒時間和我們說上幾句話。 .R&jRtb/E
某天晚上,爸爸從田里回來,說高考成績應(yīng)該出來了,讓我和他一起去查成績,爸爸還沒等我說話,轉(zhuǎn)頭就走了出去,我立刻跟著爸爸的身影,追了上去。那時候網(wǎng)絡(luò)不發(fā)達(dá),村里唯一的一部電話還是村里飼料廠的電話。飼料廠離我們家并不算遠(yuǎn),大概二里左右的路程。那天晚上我清楚的記得沒有月亮,也沒有星星,漆黑的一片,伸手不見五指,可能走的匆忙,可能是爸爸習(xí)慣了晚上的勞作,我們沒有帶手電筒,爸爸在前面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,我在后面亦步亦趨,爸爸走的有點快,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。路上經(jīng)常能遇到忙碌的鄰居,可能是天太黑沒認(rèn)出來,也可能無心去打招呼,爸爸只是一直在前面走,沒有說一句話。我跟在后面也不敢說話,能聽到爸爸帶點急促的喘氣聲。池塘里青蛙此起彼伏的叫聲,拖拉機(jī)的轟轟隆隆的聲音,還有不斷經(jīng)過的村民大聲的說話,還有我和爸爸有點沉重的腳步,這些聲音或遠(yuǎn)或近,或大或小,交雜在一起,令人無比的煩躁和不安。不到二里的路,竟感覺走了好遠(yuǎn)。 bG]?AiWr
到了飼料廠后,說明了來意,飼料廠的員工很是客氣,帶我爸爸去了電話旁。爸爸拿起了電話,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紙條,飼料廠的燈有點暗,爸爸把紙條放道離眼睛很近,才看清了號碼。我想,這個小紙條,爸爸應(yīng)該一直裝在口袋里,等著查分的時候用吧。爸爸接通了電話,和老師寒暄了幾句,然后說了幾句話,最后說連說謝謝,謝謝。掛了電話,爸爸沒有說話,在微弱的燈光下,我看不清爸爸的臉,但是感覺他很平靜,沒有高興或者失望的表情。爸爸沒有跟我說分?jǐn)?shù),轉(zhuǎn)頭就回家,我也不敢問,依然跟在爸爸后面,往家里走。這時候有了一點風(fēng),感覺天上的云彩似乎打開了一點空間,稍微有點亮光,比來的時候,感覺路好走多了。 =qww|B92
那是1999年的某一天,十七年后,時間到了2016年,那一年,那個飼料廠早就沒了;那一年,那條小路也早就不知蹤跡;那一年,就連那個村莊都已經(jīng)不在了;也是在那一年,爸爸離開了這個世界,離開了他為之辛勤付出的家庭和親人;那一年,他牽掛的孩子們啊,都已經(jīng)長大了。爸爸為我們辛苦付出的時候,我們知道,但是幫不上忙;當(dāng)我們想見爸爸的時候,卻再也沒有機(jī)會了。 &[[Hfs2:-]
那是1999年八月左右的某一天,當(dāng)時只道是尋常。